episode2 人工

面試的時候，我大聲嚷嚷我不想變得專業，我只想要看多一點。面試完後我一路走到學校附近的公園湖邊，想說我在發什麼瘋。

人工湖。人工森林。人工山丘。我根本就離原來的世界很遠了。

鳥是真的，佇立在湖邊。車子也是真的，停在斑馬線前面。

也許我還沒承認世界原來的樣子只是我的想像。

感情很好

無腦女說如果我考上XX，就幫我付學費。在我考大學的時候。

大家都說我們姐弟感情很好。大家都說無腦女對我很好。是個好姊姊。

結果我真的考上了XX。

最後是我媽幫我付學費，無腦女給我零用錢。

非常有大姐的樣子，懂得照顧弟妹。我也非常有老么的樣子，懂得最小的該有的樣子。

大家不想做的事叫最小的去做，我懂得，大人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，這樣很懂事。無腦女是出了名的霸道，而我是出了名的聽無腦女的話，全家族都知道。是個好弟弟。對於無腦女的使喚，我不但絕對服從，還懂得自嘲。

我媽說你越聽話，別人越願意給你好處。

零用錢給了四年，到第五年的時候她說，只給四年。

我考研究所的時候，問她說如果我考上XX，要不要幫我付學費。她說不要了。

懂事

我的表妹比我晚一天出生，大人們都說她很懂事。她從小跟外公外婆住在一起，長大之後到別的地方讀書都會主動打電話或寫信給外公外婆。大人們都說她心思細膩，很會觀察別人的臉色，也很貼心，常常表現在一些小動作上。我媽說有一次她和表妹去買東西，表妹主動幫她提袋子，很貼心。

後來表妹在國外讀書，交了一個男朋友她的爸媽和弟弟都不喜歡。她爸爸說那個男生沒禮貌，有一次在機場遇到沒跟他打招呼。她媽媽說有一次去找表妹，想說那晚就住表妹家，但表妹說她要先問她男朋友可不可以。大家都說表妹變得不懂事。被愛情蒙了眼。

伸進你的褲子裡

我還記得第一次，我手伸進你的褲子裡。我們國中，我們有很多事要做，我們要上課，考試，還要讀書。我們從早上八點待在同一個教室到晚上八點半。我沒忘了是怎麼開始的，但我不知道是怎麼開始的。我們坐在一起，看電影的時候，看電影是我們在教室裡少數的消遣時光，一定是周末或段考剛結束後。我的手伸進你的褲子裡。

你跟我說你喜歡的女生。我沒有跟你說我也喜歡那個女生，但全班都看得出來，我和那個女生很合得來，我們有說不完的話，我們聊個不停。但你抱著我，只要一下課我們就抱在一起，我跟老師說話的時候你也從後面抱著我，我和那個女生聊天的時候你也抱著我。一切好像很混亂，但那時我一點也不這樣覺得，一切都自然而然。

我們沒有怎樣。畢業後沒再連絡。

註冊

只是手續和排隊。所有的程序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。該帶的不要忘了帶，畢業證書體檢表學雜費繳費證明。沒帶是你自己的事，最好不要搞砸。

很快就結束了，所有的程序和排隊就只為了一張學生證。

學生證很好用。看電影的時候可以打折。

但我和叭叭啦去看的時候，我還沒拿到學生證。我們去看了很多人不會去看或根本就沒聽過的電影。她說我們有社交障礙，無法和一般人進行一般的對話。別人聽到我們最近看的電影就會無話可說。她說我們是不是要放棄社交。

我說有一陣子我迷戀約會。但現在沒了。

無聊掉了。再也不自然而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