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pisode4 可敬的對手

很小的教室二十幾個人，老師的聲音很小。

要讀的東西很厚。

柚子

照理說中秋節過完我應該開學了。但我還是沒去學校。沒課。叭叭啦問我上課好玩嗎？我還不能回答。我說我沒課。她說第一週不都在shopping嗎？我愣了一下，原來她說的shopping指的是到處試聽看看，就像逛街的window shopping一樣，先不急著買，先不急著決定要修哪些課。

我說我都決定好了。不shopping了。我死板板。

開學第一天，不干我的事。我在家，看著宅女準備出門上班去。宅女和我媽中秋連假回我外婆家。我在家「照顧我爸」（我媽說的），簡單來說，就是確保我爸每餐都有東西吃，還有萬一他有什麼突發狀況，有人帶他去醫院。

中秋節那天，我和我爸回爺爺家。還有賤堂哥和賤堂哥的老婆小其（本來就和爺爺住在一起），還有在寫博士論文的堂姐，剛從美國回來，只差把論文寫完就可以拿到博士學位的堂姐。

我們聊天看電視和一直吃。宅女和我媽在外婆家應該也差不多是這個樣子。

無腦女飛紐約。一點都不擔心九一一十周年。她忙著shopping。

中秋連假就這麼過了。像所有的假期一樣。像暑假一樣。

開始了。我跟我自己說，天哪。我是研究生。

宅女出門前，我打開冰箱，看到裡面有顆芭樂。我說怎麼會有芭樂？

宅女說是柚子吧。她沒看，但她知道冰箱裡有柚子。

我看了看，心想說，不會吧，芭樂和柚子真的還蠻像的。但我還是覺得不對。拿起來聞一聞。看有沒有柚子味。

宅女說，這是芭樂。

我們大笑，她說她要在臉書上說有人分不清芭樂和柚子。

假上班族

為了配合爆炸男孩，在他下班後的晚餐我穿上襯衫和西裝褲和皮鞋。他現在上班都要穿西裝打領帶。

結果是很蠢。不但我自己覺得蠢。爆炸男孩也覺得蠢。似乎是我穿的不倫不類，襯衫太花，西裝褲不像西裝褲。我爸說我幹嗎穿成這樣。

我們要來一頓上班族的週末晚餐。其實是為了小迪的生日。照往常我們三個不管誰生日都要聚一下，只是這次小迪在美國了。我和爆炸男孩吃頓小迪的生日聚餐，沒有小迪。

吃完後喝一杯。

爆炸男孩還在職訓中，每天都在上課。他說就像大學上課一樣，有些課很無聊。

至於認識新的人。我們都打算不再當那種獨來獨往的傢伙。他說跟同組的人會一起吃中餐，聊一下。但基本上都是屬於自我介紹的性質，像身家調查那樣。

但剛開始不都這樣？

我也差不多。我說我在開學典禮那天，有和別人說話，雖然當天出現的同學只有三個。差不多就聊聊要修哪些課。還有當初考試的事。

原來我的口試還真是非常低分。我們交換訊息之後，她們說我筆試一定很高分，因為口試佔分挺重的。如果不是我筆試很高分，根本就出局了。

也是。我說我事後才看到網路上有人在討論，說口試的時候千萬別純聊天。可是我整個就聊開了。我跟一個面試的老師你來我往的。他問最近看什麼書，我說了一本小說，然後他就說某個導演最近要拍成電影，我說對對對，十分興奮。聊開到最後胡言亂語，開始大聲嚷嚷我沒有想變的專業，像個白癡。

過了就過了。反正考進了就好。考試跟進學校之後的事根本無關。

校園

我開始想起當初走在學校裡的感覺，天哪，我在這裡待了五年，還要繼續待下去。

走進教室後這種感覺就沒了。

還是新的。

我拿起新的橫條紙。

過了二十分鐘老師來了。

我只想專心的把脈絡抓下來。

像個可敬的對手。